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(29)(2/3)
,什么都不知道。绿衣低低喊了他两声,看他脸上也是血肉模糊的样子,颤着手晾在半空。
“阿穆达,你觉得怎么样了?”看到他嘴唇阖动,绿衣俯下身。她听到他在耳边说,快走,快离开长安。绿衣的眼睛定在那里,好久才转动一下。
她扭过脸来看向刘弗陵,显然他也察觉到阿穆达说什么了。她直起身,扭头想看别处,想要自欺欺人的假装他并不知道阿穆达说的什么。马车内变得异常沉默,只听到外面的雨点“啪嗒啪嗒”打在毡布上的声音,只听到车轱辘滚过地面发出的声音,只听到徐安在外面挥着鞭子喊着一声又一声的驾。
良久,久到绿衣两只紧揣在一起的手都起了汗。她听到刘弗陵开口:“绿衣。”
“别说了。什么都别说了。”绿衣着急的打断他,脸低下去,她垂着脑袋,车内昏暗,她脸上的表情也瞧不清楚,“刘弗陵,就当我们还像以前一样。我还喊你汉皇帝好不好?我太难受了,你要再继续说下去,我怕我自己走不了。”
刘弗陵深深的看着她,她的伤痛他感同身受。可是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?人与人的情感是不一样的,他终究永远也不清楚她会因此而痛多久。会不会,也许只要有一些时间,她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。毕竟,广袤的天地与自由的生活更能治愈伤口。
“好,你还喊我汉皇帝。”
她浅浅一笑,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爽朗,无忧无虑的笑容里去。她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低头缩在阿穆达的身边照应。一路无话,马车摇摇晃晃的,并未停过。她不问他什么时候离开,不问他会送她到哪里,他也不说。绿衣低头,把脸颊埋在膝盖里浅浅的睡着,他则彻夜未眠,一直坐在对面深深的望着她。只想把她的轮廓,她的影子,每一分每一毫都刻在骨血里,此生不忘。
雨下了一整晚,近平旦的时候才停。徐安在车头上打了个长哨,将马车停了下来。他在外边车门上屈指叩了三声,刘弗陵揭开帘子探出来。徐安指了指昏昏疑有亮色的东方,低声说:“县官,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。我们就在这里下了。金赏在前头等着。”
刘弗陵颌首,他放下帘子,转首回去,看到李绿衣已经醒了,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他。她脸上还有印子,双眼朦胧。她问:“要回去了吗?”
刘弗陵点头:“我会让金建送你出关,一路上有他打点,你不用担心。”
这句“不用担心”更多的是对他自己说的。临到这一刻,他才觉半身光景都被抽走的无力。他深深吸了口气,无法再说什么,扭身揭开帘子跨了下去。他的身影从那帘子前一消失,绿衣几乎是下意识的,她也追着跳了下去。
她喊:“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了吗?”
广袤的天地间,她的嗓子清亮,像是夜雨之后最先出现的夜莺。是一只受了伤的夜莺。刘弗陵背对着她,脸上神色痛苦。
徐安本打算上前搀扶,见状,他把手往袖子里一缩,默默的退到一侧,朝金赏所在的方向走过去。
“不和我说别的了吗?你就要这样回去了?”
绿衣急着往前,站到他面前,双目急切的在他脸上逡巡。一晚上的时间,他又憔悴许多。虽然徐安他们都说神医的药很有效,她也眼见着他从不能下床到现在好好的站在面前,更陪她走了这么多路。可是绿衣还是担心,她没有办法压抑下那份涌动的情绪,第一次,对自己毫无办法。
“绿衣,一路平安。”他说,寥寥几个字,他其实说得艰难。
她的眼眶却是一下子红了。深深望着他,她摇头:“汉皇帝,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,从今晚后,我再也不会这么喊你了。”
他点头:“对,从今往后,再不会有个冒失的女子胆敢对着我大呼小叫的喊汉皇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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