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 烈女祠（三）（3/4）
住笑了一下。
看见小丈夫跌跌撞撞叫她姐姐，她又笑了一下。
当晚，邻居家就听见梁二嫂子叫了几位族人，家传出了半宿的打人声、惨叫声。
拨浪鼓摇了半晚，二妹被打了半晚。
第二天，二妹跑了※家里跑。
一双小脚，跑也跑不远』跑多远，就被带回来了≮是接着打。
打不死，二妹还是跑。
跑到第三次给抓回来，这次，梁二嫂子没有打她，只是告诉二妹：她爹因为欠了地主的租，怕被扒皮，早就卷铺盖跑了↓娘被地主的狗腿子打死了↓要是敢回去，就是被地主父债女偿，卖去娼门的结果。
老乡们证实了这件事。
梁二嫂子带着二妹去了一趟平阳县《远看见二妹家的茅草屋，烂泥墙，倒了一地，周围臭烘烘的都是苍蝇、粪便≠也不见她爹妈的影子。
二妹此后就再也不笑了〔再没逃跑了。
二妹这样一个人，为什么最近听起烈女祠的传说？
人们就私下猜测：因为她的小丈夫病了很久。
不知道梁家的小儿得的是什么病，只是整个人躺在床上，脸比黄莲苦，干瘦得慢慢像是一小株脱水的豆芽菜。
梁二嫂子延医问药，都不顶用，只能勉强拖着。
这年头，药是最贵的，而大夫出诊一次的价钱，寻乘家都不大敢请人上门。家里如有个病人，又不想让人等死，那散尽家财，就是迟早的事。
人们见了梁家小儿的样子，都说不中用了，就开始开二妹的玩笑：“你是不是闯了烈女祠？那可就要进去当烈女了°看，你到时候要塑什么样的像？是要吊死？还是烧死？”
二妹听完，惨白着一张瓜子脸，稀疏发黄的头发又掉了一把，做活越发拼命。
但慢慢地，梁家还是先卖了牛，卖了驴。接着，没多久，又因为买药，欠了族里大户一笔高利债。
没多久，二妹就被梁二嫂子桥去祝家的庄子做工了。
梁二嫂子介绍说：“我这媳妇，什么都会做，又勤快，又吃得少∏个最便利的。”
庄头打量一圈她的瓜子脸，留下了。
就像梁二嫂子说的。二妹虽然是乡下人，但是干活利落勤快，什么粗活都做得′然裹着小脚，但寻承人，都还不如她灵活◎此庄头待她很过得去。
只是她很少吃用什么，大凡是有一点积蓄，就寄回梁家去↓自己饿得下巴都越发尖了，但是听到梁家传回来的消息，说是梁小儿还活着，她发黄的脸上就能打起几分精神头。
只是她终究还是给打发回婆家去了。
祝家庄子的庄头没有别的话◎此回去的时候，邻居家的老婆子嘿嘿笑着问二妹：“你不是能干吗？怎么又叫人家打发了？”
二妹没有回答↓似乎生了什么病，脸比从前更黄了，下巴瘦得更尖了，人却不知怎地，胖了一点↓只第一件事，探头去望她那个小丈夫。
原来她那个小丈夫，虽然奄奄一息地，却还活着。
梁二嫂子打她，骂她不顶事，她反而松了一口气。
人们又逗她：“怎么，不当烈女了？”
尽管梁二嫂子听了这话，就要恼火，认为是咒她儿子。但人们总以为二妹比梁二嫂子有趣的多，就趁着梁二嫂子不在，还是说着玩。
二妹每当这时候，就背着人，低着头，只顾做活。叫人好没趣。
还是梁家邻居的老婆子有法子。
一天，宗族里行族法，把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浸猪笼了。二妹也来看。
老婆子就辣辣地一指猪笼，隐秘地笑了：“二妹，听说那庄头待你很过得去？嗬！当烈女还受供奉，进了猪笼，下辈子就是畜生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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