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回 春草年年绿,离恨斯斯归 5(2/3)

又是久不答话,而馆内皇甫嵩二人叱呵之声越来越小,自是又焦又急,显然已是到了胜败存亡的关头,乱尘情知不可再待,便道一声:“得罪了……”岂料被日行者急忙拉住衣角,道:“这帮倾奇众乃是乌合宵小之辈,若要公子出手教训,岂不是落了卑弥呼小贼的话柄,笑我大汉无人?”话语方毕,他掏出腰间柴刀,虎吼一声,飞身杀入馆内。

乱尘早在七年前的徐州渡口便已识得这日夜长侍,彼时这兄弟二人尚为都市牛利帐下左右护法,诨名是日夜行者,奉命追杀卑弥呼,只觉这二人獐头鼠目、所言所行更是城狐社鼠一般的小人。自己便生了不平之心,出手相救卑弥呼,更助他报了灭族之仇、夺回国主之位,全未料到这邪马台人如此恩将仇报、狼子野心,而这兄弟二人仍在留在卑弥呼身边,供其左右驱使,他便更增厌恶之感。故而先前皇甫嵩拿出军印,一再表明身份,他仍是有些不信,只是想皇甫嵩乃是堂堂大汉的忠臣义士,怎会与倭人厮混在一处、自甘与狗狼为伍?生怕又是卑弥呼那小妮子想出来诳自己的诡计,此时听日行者这一句话说正气浩然,绝无半分造作之感,全然不顾自己是倭人身份,隐隐然更以汉人自居,不由得既喜又奇——喜的是,天佑大汉国祚,非但皇甫嵩这样华夏男儿壮志报国,连日夜行者这样的外人都不惜与族人对立为敌,这天道恢恢,果真是浩气不灭;奇的是究竟是何际遇,使这兄弟二人迷途知返、弃恶从善?若是人力为之,又有谁能有如此本领,将皇甫嵩与日夜行者这毫不相干的三人倾心折服,更令彼此间亲密无间、有如兄弟一般?

倾奇众首领一直生疑这日行者缘何置身事外,生怕他另有计划,便早已留了心眼,见他此刻终是杀入战局之中,反倒是放宽了心,一面招呼六名下属自五行乘侮大阵中抽身围攻于他,一面以邪马台语笑骂道:“樱亭一战,可真悍烈的紧啊!国主还道二位力战不敌,被那鬼脸女子杀得死无全尸,念及二位长奉左右、终是以身殉主,颇有些伤怀……”日行者甫进阵中,便以被那六人所布的小五行乘侮阵困住,正全力冲杀,欲要进得皇甫嵩与夜长侍所陷的大阵中去,哪有空去搭理他?那头领也不生气,仍是嬉笑道:“倘若我今日将二位尊者生擒了回去,押至国主殿前。不知国主是要庆幸二位大难不死呢,还是要痛恨二位与汉人厮混在一处、处处与她老人家为敌呢?”

那头领正说话间,却听叮当一声脆响,夜行者的那把柴斧已被三剑阖出手去,而皇甫嵩也只是左手出掌,右手软软的垂着,肩臂处一片殷虹,显然右手已被敌人以大锤、狼牙棒一类的钝器所伤。夜行者失了兵刃,只得以赤手空拳迎敌,他于拳掌之法并无过多精研,此时心火急躁,引得颓势更显。倾奇众瞧出三人之中数他武功最弱,便对他攻得最急,眨眼间已有六七把利剑朝他刺来,他连使四次“天狗食日”,全凭内力硬捍,才勉强荡开长剑,苦在所学掌法有限,只见敌人利剑稍撤即回,又刺他上盘,他不及招架,眼看便要被利剑穿掌而过。好在日行者新入战局、尚有余力,身子陡然跃起,柴斧在半空中疾舞劲划,只听叮叮当当之声练成一片,这才勉强替夜行者挡了剑势。他身子立地未稳,便听皇甫嵩高声喝道:“兄弟小心!”,他只觉后背飕飕风响,猜是后背有人以长矛偷袭,下意识的往左一偏,右脚向后蹬出,却是闪避不及,噗的一声,右后腰已然中矛,所幸他一脚踢中使矛之人的小腹,借力前跃了一两步,这才未被长矛透腰而过。

夜行者虽已弃恶从善,但脾气仍是颇为暴躁,此时他三人情势危急,兄长与皇甫嵩均又受了伤,不由得狂性大发,双掌蕴满内力,也不管甚么招式,急急拍出数掌,逼得敌人退开数步,叫道:“大哥!”日行者怕他分心,道:“不碍事!”旋即砍出一斧,身下却被人滚地趟的功夫拍中脚踝,踉踉跄跄的跌开。

乱尘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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