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工(五)(1/3)



兰平留了下来,安排在伙房做饭,她大概是漳卫运河三十万挖河大军的唯女河工了。

当时令人百si不得其解的是,河工不拉屎,要说不拉屎,那也不是,怪了,吃那么多,三两天才解次大便,而且只有丁点儿。以后才知道,食物在高强度的劳动中,几乎全被化为热能消耗掉了。

从早晨四五点钟,除了每顿吃饭的半小时,直干到晚上十点多,河工简直成了成本最低,效益最高的廉价器了。就是器人也得拧拧螺丝,上上油啊!我已感觉不到像头几天那样难受了,只觉得躯体和生命在慢慢地分离,躯体在渐渐地si ang,而生命的意识则愈来愈强,使它对各个器官发出了连续不断的警告!

反应最强烈的是心脏,会儿狂跳不止,像是要跳出xiong腔外,会儿似乎停止了跳动,缓慢而微弱。我企盼着替我的人快点儿来到,哪怕早小时也好,盼望倒成了种坚持下去的力量。

我感到那时唯能挽救生命的,只有食物,到吃饭的时候,看到个个金黄的窝窝头,整个神经中枢受到强烈的刺激,浑身颤抖起来,窝窝头就是生命啊!两捧着它ng吞虎咽往肚里装,斤半窝窝头眨眼间就塞进肚子里,几乎到了嗓子眼。要不就撑死,要不就累死,食物兴许能抵抗住超出极限的劳累。

更使我难以理解的是,那么繁重时劳动,兰明靠什么力量,能拖着他那有病的身子,天天地熬下去……

那天早晨,我看到兰明皱着眉头,耷拉着眼皮萎靡不振,拿着个窝头,咬了两口,就再也难以下咽。我问他:“你怎么不吃啊?快吃,吃不完又要干活了。”

兰明说:“我心里乱得慌,老觉得要出什么事,胃又疼。刚才好阵子,怎么没看见牛牛啊。这淘气鬼,不知又上哪里去了,我歇会儿,就去找找它。”

我劝他说:“牛总归是牛,哪用这么操心!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!我知道我,肚子里要是没食儿,车子是步也拉不动了。”

正说着话儿,兰平风风火火地跑来了,上气不接下气地告急:“兰明……兰明……快去伙房看看吧,吴部长和几个伙夫,捆了……你那小牛的tui,要杀它哩!”

兰明“啊――”了声,吓得变了脸se,扔下窝窝头,急急忙忙往伙房跑。杀牛不等于杀兰明吗?我也不能见死不救,赶紧跟在兰明后面跑。

乌云沉重,重得几乎要压下来,阴霾里的斜阳就像放完了血的猪眼样暗淡无光,越过无数已经运动起来疾奔如飞的河工,老远就看到几根杨木架子围盖着几张苇箔的伙房,前面小块空地上,像似放倒了小公牛。

兰明急速地狂跑着,黧黑的面孔上横溢着豆粒大的汗珠,他扬着呼喊着,喉管里滚动了几下,几声咕噜,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,急得他青筋暴涨,脸se更加难看。就在快要到牛跟前的时候,吴部长的却疾如风似地挥下了。

待我们跑到了跟前,小公牛的咽喉chu早已被戳了个碗口大的血窟窿,从那里面射出了粗粗的长串紫红紫红的yan丽热血,大铝盆里的热血在屠夫的搅动下,正在飞速的旋转着,和盐混合,等待着冷却和凝固。慌得兰明急忙用去捂小牛的伤口,可那伤口里的血已从大注到小注,逐渐地liu淌着冒着泡沫断断续续的血串和浓稠的块块血块。

可怜的小公牛,四tui还在不停地抽搐着,激qing地与si ang搏斗,头往后仰,充满着对生命世界的无限留恋,大眼睛死不瞑目,饱含着对主人的等待与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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