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善后（1/3）
宸国，自开国以来，朝廷便一直承载着“三天书”一说，分别是记载着历朝历代事件的《天官史记》；记录当朝大事的《通天笔箓》；以及占卜未来的《推天演论》。
这“三天书”本是由历朝历代的“八大国栋”中的“天官冢宰”掌控，可自当今天子“昭明帝”登基后，便将“三天书”全权交予了“榜首丞相”。
按理说，“八国栋”是妥妥的亲皇派，对天子的指令那是说一不二，倒是首丞相就不是那么简单了，这老头宦海沉浮几十年，三朝元老，身份极其尊贵。
就连天子对他都很是恭敬，更主要的是，这首丞相为人做事还不偏不靠，要想在他手上查阅点秘密，那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即便如此，天子仍是把这“三天书”交予了这位老臣，可见对其重视到何种程度。
大统十六年二月十五日这一晚，凌州镇疆道发生的事，是注定要被纳入《通天笔箓》之中的。
这一晚，死了太多的人：
凌州有名的刺客：“羽刃客”——马伯乾，御风界八境，与易小师父交战近百回合，被击入倚红楼内，重伤不醒，不过，后来的事，这位兄台，就是长眠了。
临州蜀道一门，“蜀道十四手”的老七：“毒翁”——杜山魈，御风界九境。临死之前，他那让人闻风丧胆的“五毒功”还没全部使出，就让易轻尘的“天罡符箓”与楚三歌手中的“承影墨锋”合并击杀。
“九朝阁”持双锤的秦百川，御风界三境，为保易轻尘小师父，舍身就义，那发黑的面首，根本再无生还可能。
临州“蜀道十四绝”的“琴瑟绝”关门弟子，一死一傻，持竹瑟的白面小生，为救师叔杜山魈，被楚三歌那一剑的余波，刺透毙命。而那使用琴律的慕容素素，最初仅仅是大惊之余，久久不清醒，可到后来，因为楚少黑的那一敲，算是彻底傻了。
【二月十五夜/倚红楼】
那晚，双方各施千秋，场面惨不忍睹。如果真要判个谁输谁赢的话，不过是八百比一千罢了。
杜山魈惨死，马伯乾更是废了，那白面小生死的最为滑稽。秦百川去了，楚三歌与易小师父更是重伤不醒，生死未知。
还能站着的，只剩下唯一清醒的楚少黑与那吓傻的慕容素素。
老黑强忍着伤痛艰难爬起，手持“黑凤刀”，拖拉着半残的左腿，一步一步，向那发呆的慕容素素挪去。
慕容素素的双眼，直勾勾的盯着一处，是那白面小生的尸首所在的地方。
他与她自小游山嬉水，琴瑟交融，接触世事后，她不是想过，见过外面的大千世界，他会不会变心了呀？会不会移情别恋？会不会离开啊？可，仅仅是离开，而不是死去。
她的脑子里，正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报仇，要雪恨，要弄琴，要清醒。但她终究是个小女人，是个骨子里像寻常女子一样，被这男权世界驯化的女子。
她的那副身躯好似早已不听支配一般，做不出任何回应，即使看着楚少黑持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，也没的任何动作。
她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那把刀，被高高的举起，又狠狠的落下，那轨迹好似一轮银月，划过眼前这空荡的夜空，划出耀眼的一道光虹，好美啊。
她在想，或许这是死前，最后一道风景了吧。
只是，那刀在她那嫩白的脖颈处，停住了。
落刀仅仅引来一股微微清风，缭乱了她的发丝，惹来青丝一缕，飘飘坠落，似能见声。
老黑的刀停了，他也不知道为何而停。
没杀过人？平日里有刺杀少爷的那些小鱼小虾，老黑手上哪还能干净？
寻常处理起那些仇家尸体，连眼皮都不眨的楚少黑，这一瞬间，竟下不去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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