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异象
江楚一直昏迷，子息派人去明月楼通知：楚相与朕共商国是，彻夜未眠，晨起刚刚歇下。子息要上早朝，把李良留在东暖阁陪着江楚就去上朝了。这天突然下起瓢泼大雨，文武百官站在大殿里上奏，殿外闷雷滚滚。
“圣上，天象似有异变，风神星暗淡，文曲星也不甚明朗，星轨奇异非臣数十年之所见。”掌天监颤巍巍跪拜，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恐是惊扰天穹……”“朕知道了。”子息的表情也十分严肃，“下月朕会祭天，下罪己诏，以平天愤。”
“圣上，这……”老臣只是担忧地深深叹息，他不曾抬头这位年轻的帝王，但他知道子息并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，“恭领圣命。”
“有本启奏，无事退朝——”这时众人都注意到，李良不在子息身边，换了一个面相陌生的太监，声音更加尖细，甚至说有些刺耳。子息也有些烦躁地揉一揉太阳穴。
李错迈出一步恭敬俯首：“臣有本奏。”
“讲。”
“齐太子萧衍择日将来京求和。”
“什么时候到。”
“一月后。”
“求和……有意思。”子息意料之中地摸索着指腹，沉吟片刻点一点头，“和亲？大凉无公主，从宗室女子中择一封为郡主，父兄封万户侯，其母一品诰命。”
“明日召全部……太子贵庚？”“二十又一。”李错答。子息微微吃惊，他并不知道萧衍的年纪，此刻便暗自腹诽起太子年龄之高：齐太子长于凉帝王，可笑。
“召全部二十以下豆蔻之上宗族女子入宫选秀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，“也可自荐。”
“怎么不请哀家来为皇帝好好挑选。”女声在大殿中回响，子息双眸一亮，猛然起身去迎接这位端庄女子。
“梅姨！……太后。”
被称为梅姨的女子年约四有六七，仍风韵犹存，可见其年轻时的风华。她款款而来，笑着看向子息：“皇帝，你冒失了。”
这位女子本是周人，在访问时与凉帝两情相悦，随凉帝回到北凉。宫中只有两个女人，一个是子息母亲，也就是皇后，但芳华早逝，另一个就是她，梅妃。没人知道她的名字，她在皇后死后抚养子息，凉帝病重后入寺带发修行，为凉帝祈福，从此长伴青灯古佛十余年。这些年里，关岳把持朝政，凉帝驾崩后年幼的子息即位，相拜状元江楚。
子息怎么也没想到梅姨会在此时回宫，他在喜悦之余又有种隐隐的不安。
梅姨却是用那种慈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子息道：“皇帝，哀家受天命而归。”
“此话怎讲。”
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梅姨身上褪去了宫中的浮华，她的眉目那样慈祥沉稳，双眸透亮得如同能看穿世间一切。
“……好。”子息相信梅姨，这个如母亲一样温暖的女人。
梅姨握住江楚的手受百官朝拜，雨依旧倾盆，阴郁的直击心灵。子息听到梅姨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，
“子息，你信我，不管当年今日，我都会助你直上青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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